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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人走遠,懷王願意這樣和她在夜色中待著,也不開口問,就慢慢的走。婉筠真是不好意思開口,現在又沒其他辦法,這事兒找祁子聰還不一定能辦成了。幹脆一跺腳一咬牙,閉著眼就問:

“王爺,你可能找到男妓,要身材健碩的那種。”

懷王身子一震,差點摔倒,這丫頭說什麽?男妓?嘴角不受控制的抖動,微怒道:“找這樣的東西何意?”

好一會不見有人回話,回頭再看,婉筠還閉著眼朝和他完全不一樣的方向立著,耳朵根兒都紅了。

這個樣子讓懷王不忍責怪,只好沒脾氣的走回去,問:“你想幹什麽?”

婉筠一副豁出去的架勢:“如若能找到,還請王爺安排他和梅才良一個監房。”

原來如此,懷王挑了挑眉,饒有趣味的看著對面的女子。婉筠被瞧得渾身不自在,額頭都開是冒細汗,就只想離開,卻聽得他道:

“這個法子好。就該如此,方是以其人之身換其人之道。”

沒想到懷王絲毫無指責之意,婉筠身子微微一顫。她很感激懷王多次出手相助,感激他可以完全站在自己這邊,感激他沒有再多問。

可怎麽就忍不住想掉淚呢。一滴眼淚從她臉頰劃過,婉筠就強忍著提醒自己不能再哭。有多少淚,上一世都該流盡了。

懷王見身前的女子眼眶發紅,臉上有著些許悲涼,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長長的睫毛滑落,輕輕掉在他手上微微發燙,那個熱量就這樣鉆進他身體傳進心中。

任何女子在經過這樣的事後,都是痛不欲生的吧,她今日還去了縣衙處理一大攤子事,又照顧著吳老夫人和仆人心緒做了飯菜,在人前總是笑得開心,總是堅強的。就算是被人闖院的那晚,也未落淚。

終是忍不住小心的把手放在她頭發上,愛憐的揉了揉,柔聲承諾:

“你放心,此事交於我就好。”

“多謝王爺。”婉筠又帶上笑。

她眼中淚光閃爍,仿佛下雨時的湖面讓懷王心起漣漪。何必要逞強呢,他在心中說。拿出隨身的手絹遞過去。

絹子帶著清香,和懷王身上的味道一樣,淡淡的那樣好聞。婉筠不由自主的就接了過去,就像不知為何在這人面前會顯露自己的軟弱一般。

“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其實並不想講這話,但婉筠再不走,他不知能否克制住想擁她入懷的沖動。

婉筠連忙轉身離開,多待一刻都會讓她努力收回的淚水潰不成軍。大仇未報,如何敢軟弱自憐。

月光清明,風吹著樹梢發出沙沙聲,衣角也被卷動。他立在原地,眼光追隨她的腳步而去。

懷王辦事極快,當天晚上就有一個彪形大漢進了梅才良的監房。獄頭還極為體貼,只關了他們兩,別無他人。

梅才良正在睡夢中,迷迷糊糊被人提溜起來,眼前突然出現一張男人的臉,登時就驚醒了。張牙舞爪的想逃,卻被死按在墻上怎的也動不了。

壯漢一把扯了他的褲子。由於梅才良的褲帶丟在了春意閣,現是麻繩系的,根本沒費甚氣力。

冷風直往下灌,嚇得梅才良魂兒也沒。尖叫道:“你要做甚?我姑父可是縣太爺。你別亂來!你······”

所有的話都轉成了尖叫,下身撕裂的疼痛讓他上氣不接下氣。每一下都仿佛快死了一般,關鍵是屈辱感,他做為男人的尊嚴在這樣的撞擊中全沒了。

一個時辰後,梅才良鎖在角落,整張臉慘白。

壯漢譏嘲一笑,道:“你也可以不睡,我們還得在這個地兒待上好些時日。”

看著那人白森森的牙,梅才良感覺自己身處陰間無異。又擡頭瞧見墻壁上的小窗戶,他知道,這一切是都是真實的,自己逃不掉。

梅才良現在是想死卻不敢,活著卻不如死了。

第二天清晨對梅才良是又一個噩夢的循環。對婉筠來說,那就是嶄新生活的開始啊。

她特意挑了顏色鮮艷的衣服,米白撒金繡牡丹的褙子淺紫鑲邊湖藍底子五彩菊花紋樣緞面衫,在配上灰藍撒花馬面裙。頭飾就戴了從吳雯茵那奪回的點金鑲紅寶石玉簪。

主仆三人,氣定神閑往主屋走去,一路上府裏的仆人都看傻了眼,什麽時雍容華貴在他們腦子裏有了具象的體現:嗯,就是表小姐這樣的。

吳雯茵今日也在正房,平日總是她愛穿著艷麗的服飾,至少粗粗打眼一瞧還是顯眼的。可今天和婉筠一比,簡直不堪一擊,頂多像是穿著不得體的丫鬟。她恨得牙癢癢,卻毫無辦法,只能憤憤的瞪著眼。

梅氏昨晚鬧也鬧了,都無用,還挨了吳承遠一腳,現在縱使千般不願,也只能交出房契,反正她還有後招。

“表侄女,現在這個宅子就交還給你。往日你表嬸的所作所為我實在不知,你別太放在心上。”吳承遠笑呵呵的遞過房契。

種種事情,吳承遠雖有不查之責,但婉筠沒法子怪罪,他還算是個好官,畢竟他又不是自己親爹,沒有存心加害就好。況且他還是吳老夫人的親兒子。

婉筠聽懂了玄外之意,接過契約:“我都知道,既然宅子已經還了,王爺那我會去回話。”

“如此,便謝過表侄女了。”

“不慌的,還請你們今日就搬出我的府邸。現在時日還早,來得及。”

梅氏本就打著還了房契又如何,她就是要在這住下,你能奈我何的念頭。吳承遠擔心自己官聲,從不收受財物,回去就得又過苦哈哈的日子。由奢入儉,她哪受得了。婉筠現在最後一絲後路也不留,當然的就爆發了,指著婉筠的臉道:

“許婉筠!你欺人太甚,你這樣就是忤逆長輩的不孝之人,難怪你娘死了,你連眼淚都舍不得掉一滴。趙氏出殯還是我們雯茵摔的盆。你有什麽資格······”

手抓著桌角忍了又忍,在梅氏提到娘出殯一事時婉筠終是沒忍住,上前就給了她一巴掌。梅氏嘴角瞬間流出血來。

聽信奸人所言,自己親娘的殯禮未盡孝道,是她心中永遠的痛。

“你,你好大的膽子!”吳雯茵怒指。

婉筠盯著她,微微瞇眼,憤恨在此刻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。吳雯茵硬生生被這種氣勢逼退。

梅氏撲上來,想抓撓。崔媽媽一個箭步上前就給擋住,婉筠沖著她問道:“我娘到底是如何死在血泊之中,今天你可敢當著表舅說個清楚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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